贾人某 至直隶界 忽大雨雹伏禾中闻空中云“此

贾人某 [1] ，至直隶界 [2] ，忽大雨雹，伏禾中。闻空中云：“此张不量田，勿伤其稼。”贾私意张氏既云“不良”，何反佑护 [3] ？雹止，入村，访问其人，且问取名之义。盖张素封 [4] ，积粟甚富。每春间贫民就贷，偿时多寡不校 [5] ，悉纳之，未尝执概取盈 [6] ，故名“不量”，非不良也。众趋田中，见稞穗摧折如麻 [7] ，独张氏诸田无恙。[1] 贾人：商人。

[2] 直隶：清代直隶省，相当于今北京、天津、河北大部和河南、山东的小部地区。佑护：庇佑，保护。

[4] 素封：无官爵封邑而富比封君的人。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：“今有无秩禄之奉，爵邑之入，而乐与之比者，命曰‘素封’。”不校：不计较。校，计较。

[6] 执概取盈：拿着量器计较多寡。概，量取谷物时刮平斗斛的尺状工具。俗称斗趟子。稞（kē）穗：庄稼的穗。稞，籽实裸露的特种麦类植物。有一个商人，一天来到直隶地界时，忽然下起了大雨冰雹，他便趴在庄稼地里避雨。听到空中有人说：“这是张不量的田，不要伤了他的庄稼。”商人心想，张氏既然“不良”，为什么反倒要佑护他呢？雹子停了，商人进了村子，查访那个姓张的人，并问他取名的含义。原来，张不量一向富裕，积存了很多粮食。每年春天贫民都来借贷，秋天还粮时，张家不计较还回多少，都照样收进，从来不用斗斛来量，因此，人们称他为“不量”，不是“不良”。大家赶到田里察看，只见别人田里的庄稼被雹子打得如乱麻一般，只有张家的田里庄稼完好无损。

牧竖本篇与《大鼠》可以互相参看。都是采用所谓游击战术战胜对方。不过《大鼠》篇是狮猫对付大鼠，本篇则是两个放牧的孩子对付老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