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召来廉颇与蔺相如,听取两人的意见。廉颇与蔺相如说:“大王不去的话,是示弱于秦国。”两人都认为,既然秦王要谋和,赵王应该前往渑池。赵惠文王便动身前往,智勇双全的蔺相如随行,廉颇则陈兵于国境线,严阵以待。
临行前,廉颇对赵惠文王说:“大王前去渑池,估计往返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天。倘若三十天过后还未返回,请允许暂且立太子为王,以断绝秦人的阴谋。”这是最坏的打算,若秦昭王在会议过程中绑架赵王,赵国就另立新君,与秦国血战到底。
渑池之会,没有刀光剑影,只有口水战。
作为东道主,秦昭王设宴款待赵惠文王、蔺相如等人。酒兴正浓时,秦昭王提议说:“听说赵王十分喜好音乐,不如奏瑟一曲助兴吧。”瑟是古代的一种大型乐器,长约三米,规格有多种,从十六弦到五十弦不等,常见的是二十五弦。赵惠文王不知是计,当即奏瑟一曲。
岂料曲音刚落,秦国御史故意拔高声调,让左右记下来:“某年某月某日,秦王与赵王喝酒,命令赵王奏瑟一曲。”这是故意羞辱赵国。
出席酒宴的赵国随行人员听了非常生气,却毫无办法。这时蔺相如站起身,手持一个盆缶,走到秦昭王跟前说:“赵王听说秦王精通秦国音乐,请准许我献上盆缶,大王也露一手,相互娱乐一下。”缶就是装酒的瓦罐,秦人经常击缶而歌。
秦昭王沉着脸,不理睬蔺相如。
蔺相如不罢休,又走近几步,跪在秦王面前,高捧着缻,要求秦王击缶。秦王火了,怒发冲冠,目露凶光,蔺相如毫不退让,大声喝道:“我与大王仅五步之遥,大王不答应,蔺相如的鲜血就要溅到大王身上了。”言下之意,你要不击缶,我跟你玩命。
宴会厅快成战场了。
门外的卫兵冲了进来,操着戈戟,围住蔺相如。蔺相如虎目怒睁,似乎有火焰从眼睛喷射而出,所有卫兵怔住了,不由得后退几步,双手发抖。在蔺相如排山倒海的气势威逼下,秦昭王服软了,拿起竹筷,勉为其难地在缶上敲打一下,算是击缶了。
清脆的击缻声,余音绕梁。
蔺相如唤来赵国御史,以同样响亮的声音吩咐他记录:“某年某月某日,秦王为赵王击缶。”
高傲的秦国人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呢?
一位秦国大夫跳出来喊道:“请赵国用十五座城来为秦王贺寿。”
蔺相如轻蔑地瞟了他一眼,回应说:“请秦国用咸阳城给赵王献礼。”